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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四章墜入冥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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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鏡男無論如何也想不通,他更想不通的是,我身上還帶著首飾,手指上一枚璀璨的戒指,脖子上透明的水晶。一看就價格不菲,能帶往冥界的人間物件,足以說明其貴重性。眼鏡男又忍不住仔細看了兩眼,無論是戒指還是項鏈,若是拿去鬼事上賣掉,都足以媲美他一個月的工資。

我對視著眼鏡男,心中很是忐忑不安,他如果不讓我上船,豈不是不能順利前往冥界?

我低頭看一下船下平靜的河水,不仔細看是黑色的。自信看,才能看出來是暗紅色,而河水中,因為掩藏枯骨和怨靈,極其的水花如數變成一張張犀利的爪子。而水面上,空無一物,除了小舟能夠漂浮在上面,任何東西,都不能漂浮起來。

可我註意著冥河河水,眼鏡男卻註意著我。

眼鏡男看著我,突然心中生出一種想法。過往冥河期間,不免有最心智不堅的人受到冥河水的影響,即使有著固靈繩捆綁,也依然會墜落到河中,若是他把悄然無息取得取走眼前人女孩的戒指和項鏈,再推入冥河之中,又有誰會知道,反正這一船人有名單的只有九個人,這九個人轉世重生必須喝孟婆湯,但時有把這個墜河的女孩忘記了。

眼鏡男如此一想,只覺得自己想法靠譜。於是清了清嗓子說:“你說的對,我的名單上,沒有你的名字,我不知道你的來歷,可你卻出現在這裏要登船,我只能把你帶去冥王宮受審理。但醜話說在前面,固靈繩捆綁不了你,你在船上切勿隨處亂看,若是不小心受到河中怨靈吸引,掉入冥河,也不要怪我不救你。畢竟,這河水,就算是我,也不能觸碰。”

眼鏡男說得振振有詞,他說話間,我急忙把眼神從冥河之上收回,站在最後一個人後面,盯著前面人的後腦勺。

可是前面的中年人歇頂,頭發不多,所以幾乎推成光頭,我從後面看著,就像看著一個放大的獼猴桃,止不住的想笑。

伴隨著陰界使者的命令聲,船夫開船,而應該站在船頭的陰界使者因為我的存在,也站在了船尾。

有著陰界使者的警告,我在床上一直都不敢往冥河下探頭,可即便如此,一路上,我還是能夠聽到河中冤魂的呼喚。

冥河水看似平靜,但是卻一直撲打船面,落入小舟的冥河水化成一雙雙的手掌,朝著人的小腿拽去,若不是固靈繩死死地綁著這些靈魂,怕是一個緊張害怕,就會被扯入水中。

我低頭看向腳下,小舟的中央,已經趴下密密麻麻的手掌。這個時候,我感覺到自己的腳踝一涼,冥河的河水如同剪不斷的絲綢一般,將我的腳腕緊緊的纏住。

我皺緊眉頭,不敢輕易妄動。可偏偏這個時候,我感覺到身後一雙手,狠狠地推了我一把。

我本就腳踩冥河水,被冥河水牽制,如今這從側方的用力,根本就是把我往河裏推。

我身子朝小舟外栽去,立馬朝後伸手抓住陰界使者。

“你推我做什麽?”我的身後除了陰界使者沒有別人,除了他會偷襲我,誰也不會。

只是我和陰界使者無怨無仇,他推我做什麽?

可我的身子已經不受控制的跌落到冥河水中,收都收不回。

可是我卻沒有完全掉進水中,我的手被陰界使者抓住。

可是當陰界使者抓住我的手時,感受到我手掌心的溫熱,他突然間意識到大事不好,冥界混進來了人類!可是,人類又怎麽來到的冥界!

陰界使者一想到他差點犯下大錯,就更加想要致我於地,他瞪我一眼,“你自己朝冥河水看去,心神不定,被牽扯進河中,如果不是我即使抓住你,你怕早就落水了!”

陰界使者話雖然是這麽說的,可是他抓著我的手,卻是只握在我的無名指,他扣著我的戒指,似乎是想要把戒指摘下去。

我心中冷笑,若是冥王妃戒可以隨意摘下來,我也不用來冥界走這一趟了。以九方灝、玉蕊大哥的性情,定然不會讓我去。

陰界使者見戒指摘不下來,心中也是著急,拽著我的雙手,松開了一只,他用右手去夠我項間的項鏈。結果我脖子上的項鏈瞬間迸濺出極白的光亮,灼燒了陰界使者的手。

“怎麽會是魔物!”陰界使者早就死透了,死得不能再死,能夠碰一下就會受傷的也只有魔界的寶物。

陰界使者受到疼痛,他條件性反射的松開手,我的身子瞬間沒入冥河之中。

陰界使者心中跌跌的罵道,好端端的人類為什麽會到冥界,並且有著魔界的信物?難道是魔界的尖細?

陰界使者越想越害怕,看著滾滾冥河水將我吞噬,他又松了一口氣,幸好我落入了冥河之中,死無全屍,靈魂都尚且不能保住,否則他自作主張帶到孽鏡臺,惹出是非後,別說升職了,他小小的官位都會不保。他盯了冥河河水好長一段時間,知道看到河水歸位平靜,他才收回視線。

“這就是不聽我勸告的下場。你們一定不要東張西望,否則被勾進冥河之中,神來了也救不了您們。”陰界使者嚴詞警告道,嚇得一幹靈魂瑟瑟發抖。

其實陰界使者也是心虛的,因為我身上帶有魔界的寶物,他不知道這寶物的厲害,故而心中緊張,不知道這冥界的河水能否真的將我吞噬。

我墜落到冥河水中,沒有落水後憋氣無法呼吸的痛楚,只感覺到徹骨的寒意,這種冰寒不是北極的冰床冬天的雪可以比及,而是來自人心中深深地咒怨,所有的恨,所有的惡,所有的痛,所有的罪,將我包裹。它們如同長了利齒的怪獸,終於聞到了新鮮的血肉,紛紛圍上我,張大嘴巴,將我撕扯開來。

這種疼是撕心裂肺的,可是疼過了就感受不到疼,而是無盡的寒意。我冷得瑟瑟發抖,發覺自己還能呼吸的時候,緩緩地睜開雙眼,看到自己的周身,早已血肉模糊。

我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亡著,我的手和腳已經露出白骨,我的腿我的胸,沒有了皮,赤紅的肉正一條一條的從我身上剝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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